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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营销实战小说:《挑战》(64)
第二天,一大早就跟姚琴、文欣告别的易定胜在颇费周折地转了三次车之后,在下午的五点多,也就是天将要黑的时候,终于到了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了。 进入村庄的那一刻,易定胜非常的感慨,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诗句,让易定胜有了一种难以言传的沧桑感,是啊,岁月已逝,人生易老,可我的未来又会是什么呢?他慢慢地走着,也胡乱地想着。 父母步履匆匆地来接他了,“你这孩子,上午接到你的电话,还因为你能早点到呢,你爹都到村口几次看你了,以后再回来,要早点出发,这么晚,多让人担心哪。”母亲絮絮叨叨地边在前边带路,边埋怨着说。 “车站人太多了,车上拉的人也多,走走停停,不停地上人、下人,太慢了,以后,等我有钱了,咱就买一辆车,春节自己开着车回来,也能带您们一起到外面看看。”易定胜笑着给父母解释。 “上个集,你娘专门到集上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荸荠、果子,丸子也炸好了。”父亲边说着话,边吸着自己卷的烟卷,他低着头提着易定胜的行李包,老粗布鞋在土路上磨得“沙沙”作响。 “馍蒸了吗?年货都备齐了吧?”易定胜看着母亲说。 “蒸好了,前几天年货都备齐了,现在光等着吃了,小时候,一到过年,你们姊妹就着急吃。”母亲回忆着艰苦的岁月,可话语里透着对现在生活的满足。 “我记得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才吃上白面馒头,那时过年,正月十五前吃的是好面馍,十五后,就是一半好面,一半杂粮的‘花卷子’了,玉米面馍好扎喉咙……”易定胜接着母亲的话,想起那难忘的童年时光。 村子里人影绰绰,节日的气氛浓浓地充斥着各家各户。 门上、正对堂屋大门的墙上甚至家门口的农用车上,都贴着红红的对联,大家都穿上了的新买或者才裁剪不久的新衣服,对面人过来时憋足了劲地“吃了吗?喝汤了吗?”的问好声,以及时远时近的噼里啪啦的孩子燃放鞭炮以及欢呼雀跃的声音,还有那空气中四处飘散的油炸食品或煮肉、熬菜的香味,都微醺在农家那久已期盼的充满着吉祥、如意、喜气的节庆里。 一群孩子围拢过来了,除了自己的侄子外,还有很多已经叫不上名字的孩子,他们怯怯地跟着易定胜的身后,既好奇,又羞怯,易定胜拿着糖果散发着,看着孩子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每逢过年,母亲给姊妹几个扯布做衣服的情景,还有用老大、老二已经穿不上的衣服,改成老三、老四的衣服那一幕幕。 家里院子里自从房子盖好后就装上但并不常亮的电灯终于憋久了似的发出了刺眼的光亮,它把整个的大院子照的一派亮堂。 灯光下,母亲的皱纹更多了,春节的喜气,并不能遮掩母亲苍老的面孔,而不知何时患上的糖尿病,更是折磨着本已受了很多苦难的母亲,但母亲清瘦的脸庞依然是精神的,花白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这是母亲给易定胜带来的唯一的安慰。 父亲最喜欢做的事情,依然是抽烟。易定胜记得小时候,家里贫穷,连“一毛找”的白盒,也就是那种没有任何标识的香烟都不能经常买起的时候,父亲就从树下捡落下的焦脆的树叶,捏碎后,卷着抽,这是少时恋父的易定胜最难以忘记的了。小的时候,他是父亲的“尾巴”,无论父亲走到哪里,什么时候,他都一直跟随父亲,哪怕是去看庄稼、在麦收打场、或者去地里拔草、去河里洗澡、再或者是去集上赶集……,很多时候,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垫着父亲的上衣睡在柴草剁里,或者收割的庄稼堆里,身边落下了一层白白的麦壳或者豆末,而父亲却还在扬场,或者打麦、装麦……而有时,他看到易定胜醒来,也会歇一歇,他黝黑而有些发亮的皮肤,他浑身的那种浓浓的汗味,都深深地印在了易定胜的脑海里,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 不知是什么原因,几年前父亲患上的白癜风一直难以治愈,后来,干脆就不治了。灯光下,父亲手上、头上、脖子边的斑白愈发的明显,而一身永远跟不上时尚的棉衣裤,以及从来都是敞开的胸怀,让人感觉到父亲的本分与落伍,这也许就是沧桑中父亲的真实写照吧。 “孩子,我心脏不好,菜是你爹炒得,汤也是你爹烧得,你不嫌脏吧?”感觉到易定胜盯着父亲身上的白癜风在看,母亲边擦碗盛饭,边问易定胜。 “怎么会,娘,啥时候都不会嫌弃的,我在想,能不能再医治一下。”易定胜回过神来说。 “没必要治了,又不影响吃喝,你看村西头你大爷,患的年数比我长,也是花了很多钱,也治不好。”父亲掐灭烟头,帮助母亲摆好筷子。 “吃饭吧,我的孩一定饿了,今晚做的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绿豆汤。”母亲从馍筐里拿了一个馒头,掰了一半,又放下一半,然后,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门口。 “嗯,我就是饿了,娘,你也过来吃点菜啊。”易定胜想让母亲坐过来一起吃,可她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吃干馍,不吃菜,这也许就是母亲患糖尿病之后血糖高低起伏波动较大的原因吧,可易定胜说服不了母亲。 这顿饭吃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就开始有陆陆续续来看望他的叔伯、哥哥一家和堂兄弟,以及抱着孩子的堂嫂、堂弟媳,屋子、院子里一下子繁闹起来。一直到晚上9点多,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和尖啸着的烟花声里,他们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然后,一路高声说着话,就慢慢地从院子里散去了。 随着夜的深沉,鞭炮声竟渐渐稀落了。 母亲还在忙里忙外地张罗明早的饭食,同时,不停催易定胜吃花生,吃葡萄干,还有煮好的荸荠,而父亲则坐在板凳上,抽着易定胜让侄子去街上给买的香烟,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节目,兴起时,还拿下来那挂在墙上不知多久的弦子,很投入地拉上一段。而更多时候,易定胜则跟父母聊一些儿时的趣事:去柿子树上摘熟透的柿子,被马蜂蛰了一个大包;偷摘奶奶家的枣子,被奶奶拿着小棍在树下追着跑;割麦子,不小心却被镰刀砍了大姆脚趾头…… “这么多年的事情,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孩的记性真好。”母亲给易定胜抓了一把炸的酥脆而粘着芝麻的焦叶子,精神十足地说。 春节,是一年当中,父母亲最快乐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打工的姊妹,还是在外的易定胜,都会回到家里,跟父母团聚,父母则是忙碌着,快乐着。 “爹,娘,我去睡了,您们也早点休息吧。”看着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易定胜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对已经换了戏曲台和还在忙碌的父母亲说。 “好,去睡吧,马上就好了。”母亲应着。 关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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