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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找米老鼠的碴?
游园惊梦 迪士尼
□本报记者 程绮瑾 迪士尼来了! 米老鼠进驻了香港,又与上海对上了秋波。 香港社会各界对迪士尼的反思,成为市民社会制约和改善全球资本的一次理想范本。 “同起舞,和烟花散步,谁亦笑得自豪。同揭幕,全民全情全城同脉搏,同快乐。”张学友在9月11日的香港迪士尼乐园庆祝音乐会上,高唱《让奇妙飞翔》。乐园里面是欢声笑语,乐园外面也真的是“全城同脉搏”:米老鼠和它的伙伴们瞪着大眼睛活跃在路边的灯箱橱窗,在人们的衣襟领口,在每天的茶余饭后。 5年前,香港特区政府与迪士尼公司签订协议时的欢笑声犹在耳。1999年11月2日,时任香港特首的董建华发布协议签订的消息时说:“我在笑,陈太(陈方安生,时任香港政务司司长)在笑,陆泽群(迪士尼旅游事务部主席)在笑。”亚洲金融风暴后,香港经济与市民情绪一度陷入低谷。香港重要产业之一的旅游业也遭受沉重打击,1997和1998连续两年香港旅游业大滑坡,仅酒店入住率就下降12个百分点,这是1960年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 在这样的背景下,迪士尼项目被很多人视为“冲喜”的好消息。 欢笑是会传染的。协议签订的消息一经公布,就成为香港几乎所有媒体的头条新闻。“当时好高兴,好自豪,觉得能够证明香港是个国际大都市,所以迪士尼才会选择香港。”香港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李颖妍回忆道。 在欢笑和期望中,5年过去了,迪士尼最终真真切切地在大屿山开张了,而迎接迪士尼的不只是欢笑。 9月11日,香港迪士尼正式开幕的前一天,一名香港市民入禀小额钱债审裁处,要求迪士尼乐园退还4张门票和车费。他称自己与妻子及两个儿子,9月初在迪士尼公益日到乐园游玩,当天3万人同时入场,人数太多,无法玩游戏。他还认为乐园设计缺乏安全保障,以当时情况,万一发生火警,根本不能逃生。与他同一天进入乐园的游客发出了类似的抱怨。香港一些电台的市民热线节目,在迪士尼试营业以来,投诉、抱怨的电话骤然增多。 9月11日下午,在迪士尼乐园大门外,一个叫“猎奇行动”(Disney Hunter)的学生团体联合其他几个民间组织举办了一场“呼唤米奇的良心”晚会,载歌载舞。不过这里歌的是《这世界决不割卖》,舞的是如何将一只没良心的老鼠捉入笼中。他们从劳工、经济、文化、环境等多方面对迪士尼提出质疑。十分喜爱迪士尼产品、曾经玩过3个国家的迪士尼乐园的李颖妍,这一次却出现在乐园外面的这支抗议队伍里。 一些演艺明星也加入声讨迪士尼。歌手陈慧琳本来受邀到乐园拍MV,并翻唱最近在香港流行的《他约我去迪士尼》。可是拍摄过程中,她认为乐园美方工作人员态度相当不礼貌,“气氛不好,是个不开心的旅程”。 这些行动没有影响到香港迪士尼乐园的正常开幕。盛大的开幕庆典持续了3天,名流荟萃,明星们高唱迪士尼经典动画主题曲,深情的旋律伴着璀璨的烟花,直上云霄。没有资格进入现场的普通民众通过电视观看了庆典直播,一同沉浸在醉人梦幻里。笑声无疑仍是香港市民迎接迪士尼的主流态度,但是与5年前相比,这笑声里掺杂了更多的保留与审慎态度。 “猎奇行动”走上街头,呼吁正视迪士尼在环保、劳工等9个方面出现的问题 警察和医生不得入内 “知道的越多就对迪士尼越失望。” 李颖妍参加的“猎奇行动”,今年6月才成立,她反思迪士尼也是从这时候才开始。她就读的香港科技大学有一些师生一直在关注全球化问题。迪士尼作为一个大型跨国企业,自然被列入研究范围。但是直到今年,香港迪士尼即将开幕,这些小众的研究才吸引了她的目光。“迪士尼以前影响力可能主要在西方,现在来到门口了,这个跨国企业会给香港带来什么影响?会给全球带来什么影响?”李颖妍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 类似变化也发生在猎奇行动小组负责劳工问题的丘梓蕙身上。她刚从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毕业,十分喜爱米老鼠标志3个圆圈的设计美感,“经常忍不住买有米老鼠标志的东西”。但年初选课时,听到同学介绍一些迪士尼授权生产厂存在的劳工问题后,丘梓蕙加入到监察迪士尼的队伍中。5月到8月,她和同学到深圳、东莞等地,调查多家迪士尼授权玩具生产厂,通过对工人的访谈,他们认为工厂存在工时过长、工资过低、工伤无保障等问题。“知道的越多就对迪士尼越失望。”丘梓蕙说。 如果说这些年轻学生的转变是来自知识的获取和社会责任感的驱使,那么更多的香港市民则是因为利益相关,才开始思考迪士尼所带来的问题。 “迪士尼乐园俨然成了特区中的‘特区’。” 9月10日到13日,迪士尼乐园开幕前后,香港一个市民论坛HkiT@lk.Net以《迪士尼=霸权主义?》为题进行了一次大讨论。话题的缘起是8月28日,3个香港市民在迪士尼乐园的餐厅用餐后食物中毒,负责食品卫生监察的食环署官员就此事入园检查,却被乐园的外方工作人员要求他们脱去帽子和制服上的徽章,理由是穿戴整齐的执法人员会引起园内游客不安。食环署对此震怒,助理署长公开表示对迪士尼的做法“不能接受”;普通市民也倍感不平,认为迪士尼侵犯了香港的司法尊严,侵犯了“公权力”。有人开玩笑说,迪士尼乐园俨然成了特区中的“特区”。迪士尼方面很快就此道歉,说这只是个别员工的问题,与公司政策无关。 但是国外研究迪士尼的著作证实这类做法并非特例。美国畅销书作家大卫·科尼格持续研究迪士尼乐园十几年,在他的3本关于迪士尼的著作里,揭露了很多迪士尼不为人知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警车、救护车不能入园。他介绍,在美国佛罗里达的奥兰多,迪士尼宛若一个独立王国,在园区内迪士尼公司可以征收物业税,发行债券,而且乐园受到政府的特别豁免,不需要为它所带来的影响,包括环境污染、植被破坏、社区塞车等状况负责。 “因为香港政府跟迪士尼签的合约是秘密合约,香港迪士尼会不会同样执行这些标准尚未可知。”香港大学比较文化系助理教授司徒薇说。不过她根据目前的一些迹象判断,香港迪士尼乐园的“特权”一定不会比国外迪士尼乐园少。 8月底,香港的医护消防处救护员会主席屈奇安证实,救护车不能进入香港迪士尼乐园,只能在门外等待乐园医护人员将伤病者送出。一位网友认为:“如迪士尼发生较大型的意外,执法或拯救人员要经程序上的批准,才能进入园内执法或拯救,这样可能会引致游客延迟救援,危及安全。若迪士尼不改现时规则,可能会‘自作自受’。” “怎么能够因为食物问题侵犯我的隐私权?” 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陈建民9月20日带着喜爱迪士尼的女儿去乐园玩。“一进门我就跟他们吵起来了。”陈建民说。因为在入闸处迪士尼要求游客打开包供他们翻检。陈建民问理由,迪士尼员工的答复是乐园禁止游客自带食物进去。“你们怎么能够因为食物问题侵犯我的隐私权?”陈建民继续问。在一番争执后,迪士尼员工给出了另一个答复:防止恐怖分子混入。最后,员工象征性地看了一下陈建民的包,让他入园。“其他游客他们都是真的翻出来检查的。”陈建民说。 此前,还发生了20部香港公共小巴组成车队,从深水?慢驶至湾仔入境事务大楼,抗议不准公共小巴进入迪士尼乐园载客。更早的时候,由于迪士尼工程施工造成长沙湾养鱼区内开始出现大量死鱼,占鱼区所有养殖鱼的90%,因此发生过渔民在渔船上拉起横幅,派出20多艘渔船及4个渔排到竹篙湾要求迪士尼乐园停工的事件。 香港电视人梁文道认为市民反思迪士尼现象的出现,与近一两年来香港市民对重大公共事务参与热情上升有关,迪士尼从美国人的事变成了我们自己的事,“大家开始觉得,如何处理自己的城市空间,不仅是政府和地产商的事情,香港本身老地方应该怎样开发,应该怎样尊重我们自己的文化历史,这些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强大的米老鼠是否将迪士尼乐园变成特区中的“特区”? 不安宁的大屿山?不反思的媒体? “香港以前是一个小范围的市区被一个大范围的绿带包围着,建了迪士尼乐园之后就不一样了。” 在迪士尼开幕之前,一群居住在大屿山附近的外国人也加入到反思迪士尼的队伍中。来自新西兰的克里夫·诺夫科在香港居住了30年,他视大屿山为最后一块“野生”土地之一,一直关注着大屿山的保育工作。在他看来,迪士尼的建设从目前来看,除了燃放烟花造成的空气和噪音污染外,对大屿山的发展并无太大影响。但是从长远看,由于迪士尼的建设,将吸引更多的主题公园以及相关旅游业、房地产业的开发,对大屿山的生态环境必将造成影响。 香港岭南大学文化研究系助理讲师叶荫聪一直关心城市问题。他指出,“香港以前是一个小范围的市区被一个大范围的绿带包围着,建了迪士尼乐园之后就不一样了。”由财政司长唐英年直接领导的大屿山发展专责小组在去年底制定了“大屿山发展概念计划”,根据这个小组新闻负责人介绍,该计划将在大屿山发展多项经济基础建设,并以旅游业发展为主,包括大屿山物流园、跨界交通枢纽、欣澳旅游区,并可能在东涌东部发展的主题公园或大型康乐用途等。“迪士尼乐园加上其可能的长远扩展,预料可将成为促进大屿山旅游发展的重心。”虽然专责小组强调,“概念计划”中的基础建设和城市发展,集中在北大屿山和大屿山东北部,“大屿山的其余部分主要是一些景色优美和生态易受破坏的自然环境,我们会致力保护这些地区,作自然保育之用,以及进行可持续发展的康乐和旅游用途”。但是叶荫聪及其他关心大屿山环境的市民担心这片安静的绿带从此被发展成为一个喧腾的旅游中心地带,市区与绿带的关系、城市与大自然的关系因此被改变。 “在这里您将离开现实的今日,而进入一个昨日、明日与梦想的世界。” “1999年的时候可能也有一些反思性的媒体报道,但是我都没有注意到。” 越来越多的市民开始注意到米老鼠除了笑脸之外还有不同的面貌。 市民的关注引导了媒体的报道取态,香港媒体越来越关注乐园里存在的问题,一些民间团体对迪士尼的批评越来越多地被报道。 长期从事媒体工作、现在是香港商业电台主持人的李惠玲回忆:“1999年政府刚跟迪士尼签协议的时候,很多媒体也是从两个方面来做报道的,一方面是欢迎迪士尼,另一方面也存疑。” 在此后的5年间,一些学者、民间组织也在持续不断地关注着迪士尼建设过程中发生的种种问题。但是在李颖妍的记忆里,“1999年的时候可能也有一些反思性的媒体报道,但是我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向别人介绍迪士尼背后存在的问题通常会提到《迪士尼不是乐园》。叶荫聪就是这本书的著作者之一,他回忆说,1999年时,出版社找到他做这本书,但书出版后也并没有太大反响,“大家都顾着高兴去了”。到了今年,这本书突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李颖妍也是今年才初次读到这本书。 香港出现反思迪士尼的现象,“不是5年前开始的,不是一两年前开始的,甚至不是半年前开始的,就是最近这两三个月才有的。”梁文道说。 随着迪士尼到来的脚步越来越近,各种问题也逐渐暴露。加之今年年底将在香港举行世界贸易组织(WTO)第六届部长会议,香港各界对于全球化的关注升温,而作为资本全球化代表的香港迪士尼乐园又恰好在今年开幕,很自然地成为香港各界的关注对象。“传媒的逻辑就是,他不能一直赞美你,唱好你,他总要找一些新的故事,要不然他题目做不下去了。所以慢慢他们也会去发掘一些跟过去一面唱好迪士尼不一样的观点。”梁文道说。 积累5年的反思被端上台面 “政府代表纳税人做了投资,那么每一个纳税人都是迪士尼项目的‘持份人’。” 经过媒体的发掘,长期积累的关于迪士尼的反思意见突然间都被端上了台面。 香港政府一直对与迪士尼的合作期望颇高,也做出了大量的投入,金额数以百亿计,占总投资额的九成多。香港政府看好的是乐园带来的外部效应。在9月12日的开园仪式上,特首曾荫权表示,“迪士尼乐园开幕将为香港打开一个旅游新纪元,为香港开辟一个新的策略路向,提升了香港这个亚洲都会的吸引力”。财政司司长唐英年则表示,香港政府有信心在12年内收回成本,估计未来40年迪士尼将会为香港带来1480亿元的经济收益。此外,迪士尼乐园已为香港创造了1.8万个工作职位,相信未来的20年,会再增长一倍。 汇丰银行经济顾问梁兆基认为,港府的经济收益只是微增,1480亿元分40年,每年经济收益37亿元,占生产总值只有0.3%。香港地球之友总干事吴方笑薇援引一位经济专家的估计,认为迪士尼只需要10年便可还本,香港政府却要12年才开始分红,还本更是遥遥无期。香港大学比较文化系助理教授司徒薇分析说,迪士尼在香港的投资其实主要是要打响品牌,而非单纯经营一家乐园。由于迪士尼对香港这间乐园的投资只占一成,乐园本身经营的风险主要由香港政府和市民来承担。而迪士尼则尽享政府宣传带来的巨大品牌推广效益。随着迪士尼悄然将亚太区消费品总部搬迁到上海,人们对于香港迪士尼乐园经营的风险更加担忧。 除了这些之外,在“猎奇行动”的计划里,综合多方面意见,提出了9大议题对迪士尼进行反思。其中,劳工方面,他们要求迪士尼遵守自己制定的“制造商行为守则”,要求迪士尼商品的全球制造商承诺尊重工人权利,并允许香港迪士尼乐园的员工成立工会;环保方面,他们指出与迪士尼项目有关的土地污染、海床污染、海洋生物受威胁、垃圾污染,以及烟花燃放带来的空气污染、噪音污染等一系列问题;经济方面,他们指出旅游业经济无法将低收入工业转型至高技术工业,大部分工作只要求低技术水平,完全无利于发展高增值技术;文化方面,他们指出迪士尼代表的是美国南方保守文化,对非白人和女性持有不公平态度,教育孩子顺从而非创新,这种文化态度在美国已经不是主流,香港人也应该批判地对待;版权方面,他们认为迪士尼过分垄断,致使一些学者做研究时都不能够或不敢借用任何有关迪士尼的相片影像。“猎奇行动”的标志也受到了迪士尼的非正式警告,认为他们有侵权之嫌。“我们已经咨询过律师,这不是用于商业赢利,应该不构成侵权。”李颖妍回应说。 无论从哪一方面提出反思,这些市民组织都强调了“持份者”,或者说“利益相关者”的概念。他们认为,政府代表纳税人做了投资,那么每一个纳税人都是迪士尼项目的“持份人”,都有权过问,也应该关心这个项目的实际效应。 兼任香港可持续发展公民议会主席的黎广德认为,迪士尼项目不是单纯的商业项目,因为政府做了大量的投入,所以这个项目必须肩负起社会公益的责任。 被香港人改变的迪士尼 “我们的批评主要是迪士尼的监督制度本身肯定有问题,而不单单是某家工厂的问题。” 2005年8月,“大学师生监察无良企业行动”(SACOM)发布了题为《找回米奇老鼠的良心》的调研报告,引起国际媒体的广泛关注,也引起了迪士尼公司的重视。迪士尼通过媒体对报告做出回应,表示“将聘请外部监督机构Verite,就有关4家中国大陆授权工厂违反劳动法、工人劳动环境危险的指控展开调查”。SACOM的统筹主任孔繁强就此回应说:“我们的批评主要是迪士尼的监督制度本身肯定有问题,而不单单是某家工厂的问题。” SACOM在8月底向迪士尼首席执行官Robert Iger发去公开信,要求迪士尼给予工人更多民主监督的权利,并且增加工厂管理的透明度,以利公众监察,同时也有利于改善迪士尼的管理效率和公司形象,达到“双赢”。这一公开信最初并未得到迪士尼的反馈。 9月11日,SACOM决定联合“猎奇行动小组”以及其他民间团体举办“呼唤米奇的良心”晚会,要求获得与迪士尼的直接交涉权。这次活动提前知会了警方,但是没有直接通知迪士尼公司。在活动现场,由于迪士尼员工搬出水马阻拦这些民间人士,并且踩踏抗议的横幅,双方一度发生冲撞和争执,不过最终以和平结束。第二天上午11时左右,这些民间组织再次来到乐园附近,要求迪士尼作直接回应,仍未如愿。 大屿山卫星图。白色部分为迪士尼乐园工地。东北面的岛上,另一个主题公园已经动工。西南面将会发展主题公园或大型康乐设施,南大屿山将用来开辟体育游乐项目。 “如果要对这种全球资本提出制约与改善,也许只有在中国还存在可能。” “那些内地劳工的问题毕竟都还不是香港本土的问题,所以还不够引起香港市民的重视。”陈建民说。香港迪士尼乐园开始营业以后,SACOM了解到更多本地的劳工问题。据SACOM的统筹负责人杨文友介绍,乐园开幕以来,香港工会联盟已经接到70多单员工投诉,SACOM也接到十几单员工投诉。问题主要集中在工作时间过长、管理过分严格、待遇不足等方面。例如,一些负责看管机器或者引导游客的员工投诉,他们常常从上午9点工作到晚上9点,中间只能休息45分钟。9月21日,SACOM在乐园附近的地铁站散发传单,号召乐园员工成立工会,保障自身权益。“美国的迪士尼乐园都已经成立工会,我们这里也应该成立。”杨文友说。 这些本地的事例增强了市民们的关注度,也增强了迪士尼的关注度。据杨文友透露,迪士尼最近已经表示愿意就改善劳工待遇问题与SACOM进行讨论。 市民的投诉也得到了一些反馈。香港迪士尼乐园开幕以来,一直坚持要在8号台风信号或黑色暴雨警告下才会退票,因而遭批评不近人情,9月24日,乐园宣布若3号台风信号在下午4时前悬挂,宾客即使已入场也可获换票或退款。 大卫·科尼格认为,对于迪士尼来说,形象就是一切,“在香港,迪士尼的态度也许会更谨慎,因为中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迪士尼不会轻易损害他潜在的利益。”这与香港一些文化研究者的分析相吻合。梁文道将迪士尼视为资本全球化时代的代表,他认为与其说迪士尼的到来是美国文化的入侵,不如说是全球资本的又一次膨胀。司徒薇则指出,如果要对这种全球资本提出制约与改善,也许只有在中国还存在可能。“因为中国是个太大的市场,迪士尼不得不重视,也不得不针对中国的市场做出修改。” 5年来一点一点积累的问题,最终在一夜之间总爆发,效果显得格外猛烈。丘梓蕙说,自己得知迪士尼背后的问题之后,觉得“迪士尼很虚伪”。这是因为在此之前,她的心中有一个童话故事般纯净美好的迪士尼形象。但是梁文道援引国外一些文化研究者的观点指出,“其实当年,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出来后,在欧洲、美国的很多地方是禁止孩子们看的,觉得他是有问题的。但是后来为什么大家觉得他没问题了呢?正是因为经过了迪士尼很系统的改造,原来童话里面阴暗的部分都被迪士尼改掉了。”“迪士尼一直想保持一个很和谐很完美的样貌,当你告诉大家你这个玩偶背后付出了那么多辛酸血泪,那个反差就太大了。”梁文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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