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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全国接单王面临下岗：从月入3万降到月入1万
深读人物
两年20万公里，1.3万单——“滴滴出行全国十大司机”全国接单王，每天在线超12小时 文/ 广州日报记者蒋偲图/ 广州日报记者轩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深圳的专车司机汪博就像坐了一次人生过山车。两年，20万公里，1.3万单。汪博在今年9月22日以全国第一的接单量和优良服务，被滴滴评为“滴滴出行全国十大司机”，并以全国接单王的专车司机身份，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和报道，就跟明星一样。但眼下，这位明星司机可能要“下岗”了…… 事实上，随着本月1日交通运输部等7部门联合颁布的《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正式实施，虽然深圳市的细则尚未出台，但收入腰斩、前途未卜等多方原因已导致不少深圳网约车司机“出逃”。今日，深圳市法制办将就深圳网约车管理立法举行一场微信听证会，议题包括车辆准入条件，驾驶员准入条件，网约车营运安全等核心问题……是继续在深圳奋斗，还是掉转方向回家，汪博沉默了一会说：“如果不符合条件，我只能走。” 两年接单1.3万位居网约车司机之首 两年，20万公里，1.3万单……来自河南的汪博，是深圳的第一批专车司机。 网约车平台改变了他的生活。45岁的汪博曾长期在佛山从事物业管理工作，月入近5000元，后来放弃工作来了深圳。2014年9月，滴滴在深圳上线，汪博在做专车司机的老乡的介绍下，抱着拼一下的想法，当月底即花18多万元买了一辆日产天籁轿车，10月份上了深圳牌照，成为深圳首批专车司机。 此后的两年，汪博将自己的勤奋在这个平台上发挥到了极致，迄今接单超过1.3万单，接单量持续位居滴滴专车司机之首。滴滴后台数据显示，汪博每天在线时长都在12个小时以上，有时达到14~15个小时，平均每天20~30单，至今已接了13000多单，全年无休，风雨无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深圳成就了我‘接单王’称号。”在汪博看来，深圳年轻人多，交通资源紧张，打车需求旺盛。平时或因塞车或因停车位难找，很多人选择打车。 最开始，他一天开13~14个小时，很少休息，接单量飙升，持续位于滴滴平台专车与快车司机之首，直到近期才被一名快车司机赶超。“这两年里，可以说享受了分享经济的红利，也可以说在这一群司机中，我有点小成就感。但是，那真是拿身体、拿命换来的。”汪博说。现在他开始减量，希望控制在早上7点出门，晚上8点收工，但有时候也会根据路况进行调整，工作时长不定。 记者采访这天，他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9点，工作长达14个小时，接了近20单生意。 从甜蜜走向纠结月入3万降到月入1万 从事网约车工作，也改变了汪博的经济状况。在佛山时，他时常感觉经济吃紧，害怕家人有个头疼脑热。如今他在深圳，妻子不工作，专职照顾两个孩子，大的16岁，小的孩子两三岁，靠他一个人开网约车，生活过得比以前宽裕了很多。 不过，从曾经月入3万到如今月入1万，汪博与打车软件的关系也由最美的“蜜月期”走到了现在的五味杂陈。汪博依然记得2014年12月到2015年10月的那段好日子。那个时候，不管是开特斯拉的易到用车司机，还是开凯美瑞、帕萨特的专车师傅，很多人轻松月入过万，月入两三万的专车司机比比皆是。根据赶集网发布的《2014年O2O自由职业者分析报告》的统计，专车司机平均税后收入8509元，当时超过白领收入最高的城市上海。 只是，这样的好光景并不长久。2015年春节之前，高峰时段奖励从基本车费的2倍降到1.5倍，后来连1.5倍也没有了。作为替代政策，直接的车费金额奖励变成了类似出租车司机的订单数量奖励，完成难度却大大增加了。汪博告诉记者，“除去油费，加入平台后一开始每月能有1万6的收入，后来补助上来后的近10个月里，月入2万5是常事，有时甚至能达到3万。”但专车司机能赚大钱的故事被广为流传之后，越来越多的司机都开始跑专车了，日子就明显不好过了，特别是在司机端补贴政策缩水之后。此后，滴滴快的将之前的纯抢单模式改成派单模式，收入就更少了。“现在一个月毛收入1万2左右，纯收1万元吧。” 作为网约专车的“开朝元老”，汪博经历了这两年来网约车所有的风风雨雨。“每一次变革，我都是参与者和见证者。”汪博自豪地说。 坚守还是转身？“如果不符合条件，我只能走。” 随着地方网约车细则的陆续出台，汪博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因为他不能满足深圳网约车司机的条件。“身边20多个网约车司机，只有一个人有深圳户籍，但他的车也不符合规定。”汪博告诉记者，他的车到这个月刚满两年，因为在深圳缴社保没满一年，所以无法办理深圳的居住证。按照草案规定，网约车驾驶员必须是深圳户籍或者持有深圳居住证。 “网约车司机已经在不断流失，目前在滴滴上坚持跑的大多是早期司机，基本接近或超过两年。如果新政规定车辆的初次注册期限是两年，对深圳网约车是个毁灭性打击。”汪博说，目前大街上跑的雅阁、天籁、凯美瑞、现代、大众等主打滴滴网约车燃油车车型，95%以上都不符合这个条件。另一方面，虽然草案对于新能源车要求宽松，13万元起可买，上牌、补贴、减税都有政策，但想买新能源车的人很少。 那要不要换车？“姑且不说买车费用，车牌也没有呀。”汪博解释称，深圳目前实行限牌政策，车辆购置期满了三年，原号牌才能保留；不到三年，上牌指标不变，但不能保留原号。“我现在的车虽然是深圳车牌，但如果卖掉车后，半年没换车的车牌就自动作废，而非深户缴纳社保两年后才能申请摇号。拿最新一次9月25日的车牌摇号来说，个人中签率仅0.51%。何况，我办居住证社保缴纳时间不够。” 这所有的限制让汪博感到很无奈，“上有老，下有小，在深圳一个月开支要三五千块，还不如回家。家里有两亩地，刮风下雨还有饭吃。”另一方面汪博又觉得尚有希望，他用家乡河南收割麦子打比方，“就好像用上了收割机割麦子一样，哪怕卖镰刀的再有意见，也不会再有人用镰刀割麦子了。” 面对“要是政策真下来了，你们怎么办”的疑问，汪博沉默了大概10秒钟。他说自己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开始考虑别的出路。只是自己除了开车没有别的技能，很难再找到一份收入相当的工作。未来何去何从，汪博没有一点把握。 深圳标准 记者了解到，《深圳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提出，网约车驾驶员要具有本市户籍或居住证，至申请时具有3年以上驾驶经历；网约车车辆需为深圳市登记注册的5座以上7座以下乘用车；车辆行驶证载明的初次注册日期至申请时未满两年；燃油车辆轴距2700毫米以上、排量1950毫升以上……这意味着今后在深圳从事网约车运营的车辆必须为B级中档轿车。据了解，汽车等级是源自德国大众对汽车的一种分级方法，主要依据轴距、排量、重量等参数，将车型分级为A级（包括A0、A00）小型轿车、B级中档轿车、C 级高档轿车、D级豪华轿车。字母顺序越靠后，该级别车的轴距越长、排量和重量越大，也越豪华。资料显示，A0级乘用车是网约车中最常见的车型，轴距为2.3米至2.5米，排量为1升至1.5升，比较典型的是赛欧、飞度、polo等。B级中档乘用车轴距约在2.7米至2.9米之间，排量从1.8升到2.5升，马自达6、奥迪A4、帕萨特等均属于B级车。 记者观察：规范网约车管理是大势所趋 对汪博这样的“开朝元老”来说，经历了网约车这两年的风云巨变。他在网约车极速发展的黄金时期率先入局，捞足了行业野蛮生长的好处，也度过了一段荷包鼓鼓的光辉岁月。“开网约车不仅是挣钱，更是换一个活法，走出来就是开阔天空。” 在深圳，像汪博这样无法满足条件的网约车司机，若按现有政策实行，他们将不得不面临再就业的选择。在采访的近两个小时里，汪博不止一次地向记者表示，从出租车到网约车，是一种生产力的发展，“网约车是大势所趋，政府将网约车合法化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网约车这两年成就了汪博，但围绕这个行业的争论和负面新闻就一直没停止过。对于过去一年深圳网约车司机违法行为的屡屡曝光，汪博欲言又止不愿多谈。 现时，各地加强对网约车的管理与提高准入门槛已是大势所趋。不得不说，从交通大数据与管理的层面看，网约车新规有其必要性。 “交通部的网约车暂行办法有一句话叫因城施策，这是地方的自由裁量权。所有政策细则都是经过充分酝酿，结合本地的具体情况后制定，然后一级一级审批，不是交通部门拍脑袋想出来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深圳市交委相关负责人告诉广州日报记者，网约车平台在发展初期，很多问题没有暴露。随着平台特别是涉及乘客安全、司机审核的问题逐步增加，政府意识到网约车必须要加强监管，所以网约车管理细则和出租车改革方案是同步进行的，两者相互制约、相互促进，同时又应是和谐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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